《直至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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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正確來說,是連隊時期的事情。
周圍皆是血氣方剛的訓練生,為了試探彼此的實力,他們渾身解數的揮舞練習用的木刀攻擊,只是那些模樣看在教官的眼裡,各個破綻百出。
獨自待在樹下乘涼,古魯瓦爾多和同期的少年們隔著一段距離。如果說是生性古怪,那也只佔了一半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那股讓人無法輕易攀談的氣息和眼神。
除了屍體以外任何的一切都無法吸引自己──他向來是如此認為。
直到此時,這個結論被打破了。
「你又偷懶了。」
一把練習用的木刀扔在眼前,古魯瓦爾多反射性的抬頭。
「起來和我打一場。」似乎感到彆扭的伸出手,銀髮的少年說:「免得待會又被教官叫去辦公室唸一遍。」
背對著豔陽,少年的頭髮刺眼的讓他瞇起眼睛,但是更重要的──銀髮是白而耀眼、虛幻般的在眼前隨風擺動。
一時之間,少年古魯瓦爾多愣住了。
見對方沒答理、反而還露出奇怪的表情盯著自己,布列依斯尷尬的抿嘴。
雖然曉得古魯瓦爾多在訓練生之間是出了名的古怪,對自己提出的要求不予理會也屬正常情形。
至於為什麼會找他一起練習……誰叫他們是室友的關係。再者,雖然和自己沒有關係,如果繼續放任古魯瓦爾多不練習也不是辦法,看他被教官帶去辦公室說教怪可憐的。
──只是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不動作反而盯著自己?
蹙眉,布列依斯搞不懂古魯瓦爾多的行為。
「呃……古魯瓦爾多,你有沒在聽?」蹲下來的和對方平視,布列依斯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來回甩動,提醒對方是該回神了。
古魯瓦爾多的內心難有的騷動。
銀色的頭髮用好看的弧度貼在少年的臉頰,略長的部份滑落肩頭形成難以言喻的美感,配上因為炎熱的氣候而曬得略為發紅的臉頰──沒有意識的伸手,古魯瓦爾多摸上那張和同期的訓練生比起來,顯得過份氣質的臉龐。
「──好美。」他發自內心讚嘆。
原來在這種地方,還有能吸引自己目光的人存在,之前怎麼都沒有發現?真是太奇怪了。
「什麼?」
沒料想到對方會有突然的舉動,布列依斯當場愣住。下意識地往後退卻是一個重心不穩向後跌坐,當他痛的回過神,古魯瓦爾多已經整個人靠上來,壓住雙腿讓他無法移動。
「這角度看起來也很美呢……」他湊近觀察對方,原來布列依斯的瞳色是紫色的,和髮色意外的相稱。
「你、你想幹麼!」
面對逐漸逼近的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慌張的開口大喊,兩人的舉動馬上引來周圍其他訓練生的側目及竊竊私語,有些還開始煽動旁邊的少年們。
「教官,你快看他們!」
有訓練生開口,朝旁邊較為高大的男子的呼喊。
「什麼……」
在旁邊剛指導完一組學生,被稱為教官的男子邊擦汗邊往聲音的方向回過頭。頂著大太陽心情已經夠差,又撞見這副讓臭小鬼們多做遐想的畫面,身為代理教官一職的弗雷特里西大口嘆氣──深深覺得現在的小孩越來越難控制。
「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你們兩個待會來一趟辦公室!」
在周圍訓練生幸災樂禍的鼓噪聲和笑聲下,弗雷特里西搶先一步阻止事情繼續發生。
只是古魯瓦爾多根本沒有停手的打算,伸手捉住一撮髮絲,完全沒將教官放在眼裡。手中的頭髮因為光線顯得虛幻、美麗,古魯瓦爾多再看向布列依斯一副快要嚇哭的模樣──果然,很美。
真希望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
這樣自己才能永遠的注視著他這副有趣的樣子。
正確來說,是連隊時期的事情。
周圍皆是血氣方剛的訓練生,為了試探彼此的實力,他們渾身解數的揮舞練習用的木刀攻擊,只是那些模樣看在教官的眼裡,各個破綻百出。
獨自待在樹下乘涼,古魯瓦爾多和同期的少年們隔著一段距離。如果說是生性古怪,那也只佔了一半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那股讓人無法輕易攀談的氣息和眼神。
除了屍體以外任何的一切都無法吸引自己──他向來是如此認為。
直到此時,這個結論被打破了。
「你又偷懶了。」
一把練習用的木刀扔在眼前,古魯瓦爾多反射性的抬頭。
「起來和我打一場。」似乎感到彆扭的伸出手,銀髮的少年說:「免得待會又被教官叫去辦公室唸一遍。」
背對著豔陽,少年的頭髮刺眼的讓他瞇起眼睛,但是更重要的──銀髮是白而耀眼、虛幻般的在眼前隨風擺動。
一時之間,少年古魯瓦爾多愣住了。
見對方沒答理、反而還露出奇怪的表情盯著自己,布列依斯尷尬的抿嘴。
雖然曉得古魯瓦爾多在訓練生之間是出了名的古怪,對自己提出的要求不予理會也屬正常情形。
至於為什麼會找他一起練習……誰叫他們是室友的關係。再者,雖然和自己沒有關係,如果繼續放任古魯瓦爾多不練習也不是辦法,看他被教官帶去辦公室說教怪可憐的。
──只是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不動作反而盯著自己?
蹙眉,布列依斯搞不懂古魯瓦爾多的行為。
「呃……古魯瓦爾多,你有沒在聽?」蹲下來的和對方平視,布列依斯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來回甩動,提醒對方是該回神了。
古魯瓦爾多的內心難有的騷動。
銀色的頭髮用好看的弧度貼在少年的臉頰,略長的部份滑落肩頭形成難以言喻的美感,配上因為炎熱的氣候而曬得略為發紅的臉頰──沒有意識的伸手,古魯瓦爾多摸上那張和同期的訓練生比起來,顯得過份氣質的臉龐。
「──好美。」他發自內心讚嘆。
原來在這種地方,還有能吸引自己目光的人存在,之前怎麼都沒有發現?真是太奇怪了。
「什麼?」
沒料想到對方會有突然的舉動,布列依斯當場愣住。下意識地往後退卻是一個重心不穩向後跌坐,當他痛的回過神,古魯瓦爾多已經整個人靠上來,壓住雙腿讓他無法移動。
「這角度看起來也很美呢……」他湊近觀察對方,原來布列依斯的瞳色是紫色的,和髮色意外的相稱。
「你、你想幹麼!」
面對逐漸逼近的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慌張的開口大喊,兩人的舉動馬上引來周圍其他訓練生的側目及竊竊私語,有些還開始煽動旁邊的少年們。
「教官,你快看他們!」
有訓練生開口,朝旁邊較為高大的男子的呼喊。
「什麼……」
在旁邊剛指導完一組學生,被稱為教官的男子邊擦汗邊往聲音的方向回過頭。頂著大太陽心情已經夠差,又撞見這副讓臭小鬼們多做遐想的畫面,身為代理教官一職的弗雷特里西大口嘆氣──深深覺得現在的小孩越來越難控制。
「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你們兩個待會來一趟辦公室!」
在周圍訓練生幸災樂禍的鼓噪聲和笑聲下,弗雷特里西搶先一步阻止事情繼續發生。
只是古魯瓦爾多根本沒有停手的打算,伸手捉住一撮髮絲,完全沒將教官放在眼裡。手中的頭髮因為光線顯得虛幻、美麗,古魯瓦爾多再看向布列依斯一副快要嚇哭的模樣──果然,很美。
真希望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
這樣自己才能永遠的注視著他這副有趣的樣子。
二、
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他們終於到達了終點前的最後一個地區。
感受空氣中瀰漫的肅殺氣氛,他們收回輕鬆的心態警惕,逐漸地,一起聽到從遠方傳來的沈重腳步聲,盔甲和盔甲相撞時產生的摩擦聲越來越近,不遠處有人影靠近了。
一席奪人目光的紅色披風隨著動作擺動,帶著面具的人靠近,雙刀的武器映入眼簾,他們各自擺好架勢迎敵。
緊接在高大的人影背後,還有另一個較為矮小的人影存在,同樣的紅色披風被風颳起、銀色的長髮隨著襲來的狂風舞動,這副景色若讓其他人瞧見,肯定低聲讚嘆。
古魯瓦爾多瞪大雙眼瞧著銀髮的人,除了他以外,弗雷特里西和阿貝爾也同樣驚訝著。
「呿、真是討厭的情況……」舉起武器,阿貝爾低聲咒罵。
雙方各自就定位後,隸屬導都學士院的協定審判者們分別展開行動,首先朝阿貝爾攻擊的馬庫斯揮舞著刀刃、迎面攻擊。
面對直接的攻擊,阿貝爾提劍擋下對方的攻勢,見狀,弗雷特里西趁機從旁突襲、支援阿貝爾,結果卻被輕易擋下,馬庫斯流暢的動作讓他們陷入不小的危機之中。
相較他們有默契的聯手對抗,古魯瓦爾多是獨自人面對眼前操控光芒的銀髮審判者──他的樣貌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是,終究只是具空有軀殼、沒有靈魂《生命》的人偶,光看眼睛的光芒他就清楚知道。
握緊手中只有隆茲布魯國王才配繼承的大劍黑太子,古魯瓦爾多沒有猶豫的朝對方突刺,雙方你來我往的幾番攻勢,他在心中嘆息著。
布列依斯的攻擊才不會如此軟弱無力。為了家人、他的攻擊必須是毫無破綻的,因為一個粗心大意的失誤,自己便會被反殺、輕易地死在他人手中。
被冠上「背叛者」臭名的銀髮審判者,因為過往的情誼,一時沒有將他當作「污染者」進行清除,反倒回過頭單純地數落他──那是離開連隊後,他們唯一相見的時候。
大勢已去──徒手掐住對方的脖子、騰空舉起,古魯瓦爾多單手準確地用黑王子刺穿紅色盔甲,穿過盔甲和肉體的手感傳來是熟悉的。
在古朗德利尼亞帝國一戰之中,他也像這樣殺死了無數的敵軍,不管是苦苦哀求還是大聲辱罵的,一律格殺無論。
這次,對象換成了布列依斯。
不會感到悲傷,因為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本尊,充其量是擁有著「布列依斯」名字和外貌的仿冒品。
──真是令人感到不悅的興趣。
讓昔日的同伴們相互殺戮,從高處睥睨一切並從中獲得愉悅,專屬祂──炎之聖女的劣等惡趣味。
已經無法反擊的銀髮審判者垂下手,手中的武器因為鬆手而掉落地上、發出沉沉巨響,最後一同化為幻影在手中消逝。
同樣地時間,阿貝爾和弗雷特里西也聯手解決了馬庫斯,只要抓對攻擊的時機,對方的攻擊便無法造成威脅。
一直在旁觀望戰局的聖女之子站在出口處,卻沒有出去的打算。
「大小姐?」
順著人偶指的方向看過去,有道奇怪的門佇立在此,彷彿等待他們似的半掩著門扉,試著從縫隙中窺看卻無法捕捉到任何光芒。
沒有多做停留的等待戰士靠近,在確定他們看見自己想要表妲的事情,聖女之子推開門後快速跑入。
沒想到人偶會有此突然的舉動,他們動身朝門內跑去。
感受空氣中瀰漫的肅殺氣氛,他們收回輕鬆的心態警惕,逐漸地,一起聽到從遠方傳來的沈重腳步聲,盔甲和盔甲相撞時產生的摩擦聲越來越近,不遠處有人影靠近了。
一席奪人目光的紅色披風隨著動作擺動,帶著面具的人靠近,雙刀的武器映入眼簾,他們各自擺好架勢迎敵。
緊接在高大的人影背後,還有另一個較為矮小的人影存在,同樣的紅色披風被風颳起、銀色的長髮隨著襲來的狂風舞動,這副景色若讓其他人瞧見,肯定低聲讚嘆。
古魯瓦爾多瞪大雙眼瞧著銀髮的人,除了他以外,弗雷特里西和阿貝爾也同樣驚訝著。
「呿、真是討厭的情況……」舉起武器,阿貝爾低聲咒罵。
雙方各自就定位後,隸屬導都學士院的協定審判者們分別展開行動,首先朝阿貝爾攻擊的馬庫斯揮舞著刀刃、迎面攻擊。
面對直接的攻擊,阿貝爾提劍擋下對方的攻勢,見狀,弗雷特里西趁機從旁突襲、支援阿貝爾,結果卻被輕易擋下,馬庫斯流暢的動作讓他們陷入不小的危機之中。
相較他們有默契的聯手對抗,古魯瓦爾多是獨自人面對眼前操控光芒的銀髮審判者──他的樣貌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是,終究只是具空有軀殼、沒有靈魂《生命》的人偶,光看眼睛的光芒他就清楚知道。
握緊手中只有隆茲布魯國王才配繼承的大劍黑太子,古魯瓦爾多沒有猶豫的朝對方突刺,雙方你來我往的幾番攻勢,他在心中嘆息著。
布列依斯的攻擊才不會如此軟弱無力。為了家人、他的攻擊必須是毫無破綻的,因為一個粗心大意的失誤,自己便會被反殺、輕易地死在他人手中。
被冠上「背叛者」臭名的銀髮審判者,因為過往的情誼,一時沒有將他當作「污染者」進行清除,反倒回過頭單純地數落他──那是離開連隊後,他們唯一相見的時候。
大勢已去──徒手掐住對方的脖子、騰空舉起,古魯瓦爾多單手準確地用黑王子刺穿紅色盔甲,穿過盔甲和肉體的手感傳來是熟悉的。
在古朗德利尼亞帝國一戰之中,他也像這樣殺死了無數的敵軍,不管是苦苦哀求還是大聲辱罵的,一律格殺無論。
這次,對象換成了布列依斯。
不會感到悲傷,因為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本尊,充其量是擁有著「布列依斯」名字和外貌的仿冒品。
──真是令人感到不悅的興趣。
讓昔日的同伴們相互殺戮,從高處睥睨一切並從中獲得愉悅,專屬祂──炎之聖女的劣等惡趣味。
已經無法反擊的銀髮審判者垂下手,手中的武器因為鬆手而掉落地上、發出沉沉巨響,最後一同化為幻影在手中消逝。
同樣地時間,阿貝爾和弗雷特里西也聯手解決了馬庫斯,只要抓對攻擊的時機,對方的攻擊便無法造成威脅。
一直在旁觀望戰局的聖女之子站在出口處,卻沒有出去的打算。
「大小姐?」
順著人偶指的方向看過去,有道奇怪的門佇立在此,彷彿等待他們似的半掩著門扉,試著從縫隙中窺看卻無法捕捉到任何光芒。
沒有多做停留的等待戰士靠近,在確定他們看見自己想要表妲的事情,聖女之子推開門後快速跑入。
沒想到人偶會有此突然的舉動,他們動身朝門內跑去。
三、
古魯瓦爾多看著不停重複的內容,蹙眉的沒有動作。
「這是布列依斯被奪走的記憶內容嗎……」居然是這種令人不快的內容。
但也真虧布列依斯能夠忍受那種上司,要是他,絕對會等待機會到來、伺機反擊回去。
不需要任何動作,眼前自動重複上演著可笑戲碼,就算穿上盔甲、披上象徵「審判者」的披風增長氣勢,布列依斯的背影略顯單薄、形單影隻。
──沒想到他驅使他成為「審判者」的理由是這麼簡單,被名為「家人」的無形之物束縛。
每個人出生都會有雙親和手足,那些成員是組成「家」的主要要件,但是和布列依斯不相同,他對「家」沒有任何確實的概念──身份截然不同的兩人能成為朋友,也是奇怪的因緣。
難以想像有人會為了家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甘願放棄所謂的自由和名聲、套上「背叛者」的稱呼,淪為導都隨時輕易扔棄的棋子──都是為了重病假死的妹妹。
如果說被渦污染的他們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被後世以「聖騎士」的稱呼讚頌事蹟,那他沒有意見。
但是這份能力顯然成為了一切失序的開端。
──導都潘德莫尼開始清除受到渦污染的連隊戰士、並稱其為「污染者」,昔日的英雄在渦消失後化為了狗熊。
沒有戰鬥,戰士就沒有理由存在。
回想畫面中布列依斯碰到的污染者,確實是被力量給反噬、邁向死亡。
向現世的種種嗤之以鼻,古魯瓦爾多不太滿意的嘖聲道。
「說什麼『還有活著的理由』……」
「布列依斯,活著理由真的是『救活妹妹』這麼簡單?」
布列依斯向來都不是堅強的人,那份看似堅強的模樣都是偽裝,在連隊的日子,卸下心房後的懦弱他最清楚。
但也因為那份懂得自己的無力、進而產生變強的決心,讓布列依斯獲得了擁有壓倒一切力量的光芒,那份光芒永遠在後方默默地保護大家──可惜,到頭來終究是誰都保護不了。
無奈的看著倒帶後播放的畫面,古魯瓦爾多輕聲嘆息。
儘管畫面中有著布列依斯、自己也處在這個畫面之中,但是,真正的布列依斯不在這裡,眼前的只是記憶顯現的幻影。
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他知道布列依斯在附近,卻無法捕捉到正確的位置。
「古魯瓦爾多,不要心急。」
虛幻的聲音傳入腦中,是聖女之子傳來的訊息。
「既然會待在這裡,肯定有原因。」
「說不定……布列依斯本人想讓你看看、你頹廢的模樣。」
面對聖女之子難得的玩笑話,他只能苦笑的回應對方。突然間,不同於聖女之子的甜美笑聲,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從旁傳來,聽在古魯瓦爾多的耳裡,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轉身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不遠去有扇門打開了。
笑聲,是從那裡傳來的。
不疑有他,古魯瓦爾多推開門進去了。
「這是布列依斯被奪走的記憶內容嗎……」居然是這種令人不快的內容。
但也真虧布列依斯能夠忍受那種上司,要是他,絕對會等待機會到來、伺機反擊回去。
不需要任何動作,眼前自動重複上演著可笑戲碼,就算穿上盔甲、披上象徵「審判者」的披風增長氣勢,布列依斯的背影略顯單薄、形單影隻。
──沒想到他驅使他成為「審判者」的理由是這麼簡單,被名為「家人」的無形之物束縛。
每個人出生都會有雙親和手足,那些成員是組成「家」的主要要件,但是和布列依斯不相同,他對「家」沒有任何確實的概念──身份截然不同的兩人能成為朋友,也是奇怪的因緣。
難以想像有人會為了家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甘願放棄所謂的自由和名聲、套上「背叛者」的稱呼,淪為導都隨時輕易扔棄的棋子──都是為了重病假死的妹妹。
如果說被渦污染的他們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被後世以「聖騎士」的稱呼讚頌事蹟,那他沒有意見。
但是這份能力顯然成為了一切失序的開端。
──導都潘德莫尼開始清除受到渦污染的連隊戰士、並稱其為「污染者」,昔日的英雄在渦消失後化為了狗熊。
沒有戰鬥,戰士就沒有理由存在。
回想畫面中布列依斯碰到的污染者,確實是被力量給反噬、邁向死亡。
向現世的種種嗤之以鼻,古魯瓦爾多不太滿意的嘖聲道。
「說什麼『還有活著的理由』……」
「布列依斯,活著理由真的是『救活妹妹』這麼簡單?」
布列依斯向來都不是堅強的人,那份看似堅強的模樣都是偽裝,在連隊的日子,卸下心房後的懦弱他最清楚。
但也因為那份懂得自己的無力、進而產生變強的決心,讓布列依斯獲得了擁有壓倒一切力量的光芒,那份光芒永遠在後方默默地保護大家──可惜,到頭來終究是誰都保護不了。
無奈的看著倒帶後播放的畫面,古魯瓦爾多輕聲嘆息。
儘管畫面中有著布列依斯、自己也處在這個畫面之中,但是,真正的布列依斯不在這裡,眼前的只是記憶顯現的幻影。
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他知道布列依斯在附近,卻無法捕捉到正確的位置。
「古魯瓦爾多,不要心急。」
虛幻的聲音傳入腦中,是聖女之子傳來的訊息。
「既然會待在這裡,肯定有原因。」
「說不定……布列依斯本人想讓你看看、你頹廢的模樣。」
面對聖女之子難得的玩笑話,他只能苦笑的回應對方。突然間,不同於聖女之子的甜美笑聲,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從旁傳來,聽在古魯瓦爾多的耳裡,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轉身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不遠去有扇門打開了。
笑聲,是從那裡傳來的。
不疑有他,古魯瓦爾多推開門進去了。
四、
閉上眼睛再睜開,他已經退到記憶之外的地方,眼前的就像是電影般在布幕上投影著畫面。
布列依斯的記憶已經不適合自己繼續待下去──用聖女之子的魔力顯現的空間開始不穩定。
「大小姐,還撐得下去嗎?」
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多餘的舉動造成魔力輸出負荷、不穩定,他會提早離開。
「……可以。」
「只是沒辦法撐很久。」
「魔力開始枯竭,需要休息。」
「可以強行把布列依斯帶走。」
「他的靈魂不該流連於此。」
急促的和古魯瓦爾多溝通,聖女之子感覺魔力逐漸從體內銳減,只要好好休息是可以恢復魔力,但是礙於現在古魯瓦爾多和布列依斯都還在記憶的空間裡活動。
──貿然切斷魔力,很危險。
閉上眼睛深呼吸,她專心的維持魔力的結構。
收到聖女之子的訊息,轉頭查看布列依斯的方向、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令他憤怒的掐住陌生男子、大喊。
雙方幾次交談下似乎取得了共識,布列依斯主動鬆手、不甘願的點頭妥協男子開出的條件。原本充滿活力的少女躺在床上,再度陷入沉眠的閉上雙眼。
瞧見梅莉亞還保有因為痛苦而昏倒的表情,布列依斯緊緊握住她的手──畫面定格了。
靠近布列依斯,古魯瓦爾多摸上他的肩膀,無言的安慰。
「……古魯瓦爾多,梅莉亞最後會怎麼樣?」彷彿無助的孩子尋求答案般,布列依斯低喃:「我沒有她不行……不行……」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
「忘了炎之聖女給你的使命嗎?布列依斯。」用力加重手掌的力道,他說:「我們早就死了,剩下靈魂的我們被喚醒、成為僕人向現世復仇。」
「這些記憶都只是生前的一部份,你還沒靠近核心的部份。」
抬頭看著開始出現裂痕的世界,他皺眉。
撐不下去了。
「……古魯瓦爾多,我好累。」布列依斯鬆開手,床上的少女仍舊沒有反應的沉睡,苦澀的笑容頓時浮上臉龐。
「我不想再受到任何人的控制……」
──如果自己死了,梅莉亞肯定也活不下去的。結果,到死卻逃不出導都的手掌心。
「我知道。」伸手抱緊對方,他輕聲說:「我認識的布列依斯就算在怎麼懦弱,還是會堅強面對一切。」
「……謝謝。」輕靠對方的身體,猶豫的同時卻也抱住古魯瓦爾多。
閉上眼睛,布列依斯感受對方的體溫和聲音。獨自承擔壓力、無法和他人述說的事實,曉得缺少的是可以聽他發洩的人──這份懷抱,果然是讓他安心的地方。
他們的周圍凝聚了光芒,將其壟罩。
布列依斯的記憶已經不適合自己繼續待下去──用聖女之子的魔力顯現的空間開始不穩定。
「大小姐,還撐得下去嗎?」
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多餘的舉動造成魔力輸出負荷、不穩定,他會提早離開。
「……可以。」
「只是沒辦法撐很久。」
「魔力開始枯竭,需要休息。」
「可以強行把布列依斯帶走。」
「他的靈魂不該流連於此。」
急促的和古魯瓦爾多溝通,聖女之子感覺魔力逐漸從體內銳減,只要好好休息是可以恢復魔力,但是礙於現在古魯瓦爾多和布列依斯都還在記憶的空間裡活動。
──貿然切斷魔力,很危險。
閉上眼睛深呼吸,她專心的維持魔力的結構。
收到聖女之子的訊息,轉頭查看布列依斯的方向、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令他憤怒的掐住陌生男子、大喊。
雙方幾次交談下似乎取得了共識,布列依斯主動鬆手、不甘願的點頭妥協男子開出的條件。原本充滿活力的少女躺在床上,再度陷入沉眠的閉上雙眼。
瞧見梅莉亞還保有因為痛苦而昏倒的表情,布列依斯緊緊握住她的手──畫面定格了。
靠近布列依斯,古魯瓦爾多摸上他的肩膀,無言的安慰。
「……古魯瓦爾多,梅莉亞最後會怎麼樣?」彷彿無助的孩子尋求答案般,布列依斯低喃:「我沒有她不行……不行……」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
「忘了炎之聖女給你的使命嗎?布列依斯。」用力加重手掌的力道,他說:「我們早就死了,剩下靈魂的我們被喚醒、成為僕人向現世復仇。」
「這些記憶都只是生前的一部份,你還沒靠近核心的部份。」
抬頭看著開始出現裂痕的世界,他皺眉。
撐不下去了。
「……古魯瓦爾多,我好累。」布列依斯鬆開手,床上的少女仍舊沒有反應的沉睡,苦澀的笑容頓時浮上臉龐。
「我不想再受到任何人的控制……」
──如果自己死了,梅莉亞肯定也活不下去的。結果,到死卻逃不出導都的手掌心。
「我知道。」伸手抱緊對方,他輕聲說:「我認識的布列依斯就算在怎麼懦弱,還是會堅強面對一切。」
「……謝謝。」輕靠對方的身體,猶豫的同時卻也抱住古魯瓦爾多。
閉上眼睛,布列依斯感受對方的體溫和聲音。獨自承擔壓力、無法和他人述說的事實,曉得缺少的是可以聽他發洩的人──這份懷抱,果然是讓他安心的地方。
他們的周圍凝聚了光芒,將其壟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