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紹和故事內容下收。
明明:蘿莉。有著及肩的烏黑長髮,只知道自己叫明明、一概事情皆不知情,最喜歡阿誠和阿誠做的蛋糕。
斑鳩先生:明明來了之後時常窩在阿誠住家的斑鳩。趕也趕不走、開窗也不會隨意闖入,是隻怪鳥。會對明明咕咕叫。
翌貞:阿誠的養母。沉默寡言的女性,總是將長髮磐至腦後梳成包頭,眼神十分銳利。年輕時據說是某神壇乩身,後來神壇收起來便一切從簡,不管白道黑道都有認識的人,人緣極廣。
師傅:相當和氣的中年男子,啤酒肚和汗衫是必備造型,喜愛蛋糕到一種讓人大開眼界的境界,愛妻家。阿誠的師傅。
老闆娘:和丈夫相差二十歲的女性,一張嘴總是碎唸不停,最愛唸師傅了。喜歡丈夫就連自己都不願面對的傲嬌,至於為什麼會喜歡是因為對於師傅製作糕點時陶醉的表情實在太帥的緣故。少婦。
黑與白是女性給人的唯一印象,那頭及地長髮是第二印象……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來到對方的身後,手一點不受控制的向女子移動。
在碰到肩膀的剎那,女性變成了一團墨綠色物體、而耳邊的哭聲戛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
「……好痛苦。」
突然胸口一陣噁心想吐、視野轉眼間只剩下墨綠色……
※
嗡地一聲,他是從疼痛中清醒的,等恢復意識後了解是自己摔下床才會這麼痛……摸著床沿準備爬上床的同時,手機響了--聽鈴聲是老媽打來的。立刻改變動作接通電話。
「喂?」
半晌後,電話另一頭才傳來聲音說:「起床了?」
「對啊,有什麼事?」
「……不、什麼事也沒有,單純想聽聽你的聲音。」
對於女性的行為感到怪異,就算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卻是相當理解彼此--肯定又是天機不可洩露吧的原因吧。
「那妳現在聽見了,還有什麼想說嗎?」
「我過幾天就會回去了,到時候在說吧。要準備出境了……」
簡單溝通後掛掉電話,看了窗外尚未明亮的天空,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決定睡回籠覺後才剛爬回床上,這才發現了古怪之處。
「咦?」
床上突然多了個……小女孩,還抱著自己的枕頭安祥入睡。不對,怎麼會出現小女孩?
汽車呼嘯而過的噪音及清晨的鳥鳴聲為背景,他就這樣楞楞地看著小女孩。
「以為你為人正直,沒想到你居然拐了個小女孩回家!戀童癖!變態!」
「不給我胡思亂想啊!」轉過頭對拿著茶杯的師傅說話:「說說你老婆啦!」
「呃、親愛的,現在敢生敢養的年輕人不多了……」
「老公,可是阿誠是把小孩拐來!」
「……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要聽我解釋啦!」
隨著場面失控,他的情緒也跟著失控,而身為今次重點目標的當事人--明明,看著擺在展示櫃的切片蛋糕、轉頭眨眼道:「肚子餓了!」
「想吃啊?伯伯請妳吃,妹妹選一塊喜歡的吧?」比起搞懂孩子的來歷,師傅更喜歡看見人們吃著蛋糕露出幸福洋溢的表情,自然是歡喜任女孩選擇想吃的蛋糕,反正這些蛋糕總會有一、兩塊賣不完。
「嗯……我要有草莓的這塊。」面對長輩,明明笑說。
他和老闆娘一看,多少沒什麼心思繼續爭辯,只好一起無奈聳肩瞧著這對老幼。
「阿誠,沒有帶孩子去警局備案嗎?雖然說孩子是自願跟著你,但也不保證她的家人發現小孩不見而找警察報案,要是被誤會拐走未成年兒童……你啊,吃不完兜著走。」
「那我可以請假嗎?」眨眼,他發自內心誠懇發問。
「免談。給我下班再去。」雙手交叉胸前,老闆娘一秒挑眉回答。
「……好啦。」
騷著臉頰,他只好妥協。
※
下班後帶著明明來到鄰近派出所備案,怎料還未踏進門框就聽見裡頭警察傳來哀號聲,狐疑探頭卻是看見不少警察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不少神色不安。
「那個、我要報案……?」
幾分鐘過去,最後是階位較大的老警察把同僚趕回工作崗位,這才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關公像直搖頭。
事後,值星員警替他備案,因為案例特殊請社工人員安排的時候,沒想到明明就開始大哭了。到場社工人員不論如何安撫都未見效,對於要和他分開一事明明顯得相當不願意,到後頭警察甚至懷疑自己其實是不想養小孩、隨便拋棄的冷血生父……可是重點他根本就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想盡一堆爛理由好說歹說仍沒效,警局頓時充斥著孩童嚎啕大哭的噪音,就連一旁的被搶金項鍊的婦人和搶人金項鍊的強犯都出面勸說要他把小孩帶回去養,不要隨便拋棄……
「我真的不是她爸爸!真的!」
「年輕人,敢做就敢當!小孩都生了怎麼可以隨便拋棄!你看我也是為了孩子的奶粉錢才搶這老女人……」
「是啊是啊、少年,小孩生了就養何必說撿到呢……啊幹誰老女人?你這混帳說清楚啊!」
「……欸欸誰准你們去湊熱鬧,給我回來做筆錄。」另一位辦案員警怒拍桌道。
目送這對莫名其妙的組合,他繼續和警察認真說小孩不是他的,轉身對神像發誓,結果發現神像還躺在地上就轉身對天發誓云云……
最後員警當他是個燙手山芋的要求他必須定期接受社工視察,否則……來警局泡茶聊天。
得知不用和阿誠分開、明明一秒展露笑顏,抱緊對方不放。
見狀,他也只能無奈帶著孩子回家……
「怎麼啦?」
從獨居生活變成兩人生活,他已經習慣了身旁有個好奇寶寶的明明。對孩子的聲音回應著,他拎著食材思考要喝味噌湯好、還是紫菜湯好。
「為什麼那個姐姐要一個人蹲在那裡?」
「什麼……」朝明明指去的方向忘過去,騎樓的陰暗角落什麼都沒有,他狐疑說:「哪來的姐姐?」
「就在那邊啊……啊、姐姐消失了……」
想到老媽說過關於明明的事情,他大腦停頓兩秒,然後投以微笑。
「明明,味噌湯和紫菜蛋花湯選一種。」
「……都不要,我要喝可樂。」
「妳喝那個會長不高,不行,二選一。」
嘟起小嘴,心不甘情不願說:「……果汁。」
「那是飲料,而且果汁含量不多又一堆添加物……」
「可樂!」
「不行。」
「可--樂!可樂可樂可樂可樂--!!」
「再吵明天沒有點心吃。」露出得意笑容,他說:「軟綿綿的綿蛋糕配上水蜜桃和削成兔子的蘋果、緊接著淋上糖霜……再配上一杯隔壁王阿姨特製的果汁牛奶……」
「阿誠好過份。我要喝蛋花湯!」
「妳才過份,喝什麼可樂、要喝就喝沙士!」
牽著孩子的手,他們朝返家的方向慢步而行。殊不知躲在陰影中的人影眨眼……
※
那一晚,他睡得不是安穩,總覺得房間異常寒冷,在夏日不該如此……受不了打算拿厚棉被而睜眼時,卻被完全給嚇醒。
「明、明明?」
被孩子直盯著突然感到不舒服,古怪地想要觸碰對方的時候,眼神卻又恢復以往的純真。
「阿誠,多準備一份蛋糕好不好?姐姐說好餓都沒人給她東西吃。」
「……還有需要什麼?」
「唔……她說想喝可樂。」
「知道了。」
突然間不再感覺不適,盤據的寒氣消散--彷彿宣告來訪的人離開了。
※
隔日突然接獲大量訂單而加班到晚間十一點,背著累了而呼呼大睡的明明,他來到了平日總會經過的騎樓。
新興住宅又或是現代人選擇從簡的緣故,鮮少有人會祭拜居住在此的「原住民」,有些還是鎮守此區的主人……
那晚,經過騎樓安置的感應燈都沒有反應,完全陷入了黑暗世界……四處張望尋找放置處的時候,卻發現黑暗中有雙手朝著他手掌向上。
「是妳嗎……」
「是哦。是那個想吃蛋糕的姐姐。」
「明明?怎麼醒了?」
「聽見姐姐的聲音就醒了。」和阿誠對話完畢,明明轉向雙手的方向說:「姐姐,肚子餓了可以和我說,我再要阿誠做給妳吃。」
手停在那半晌,他隨即聽見笑聲和「這樣就足夠了」的聲音傳入腦海……照著明明的指示將蛋糕給那雙手,碰觸瞬間蛋糕消失、再度遞上從超商買來的可樂,在碰上手掌的瞬間同樣不見……對於這種非科學現象他從不多嘴,因為養母總是提醒自己要尊敬對方、對方才會尊敬自己……同理用強硬的手段同樣也會得到強硬的回報。
「阿誠,我們回家吧。」
「嗯。回去吧。」
遠方的路燈亮了,緊接著是機車喧囂而過得引擎聲,他們回到原來的世界了,不遠處警衛室的保全還點頭打瞌睡……
那一晚睡夢中,他夢見了有人和自己道謝,還說了現代人總會忘記祭拜地基主的抱怨等等……聽著聽著,他不禁想起因為忙碌的生活而很多人不再祭拜著神明……或許,對祂們而言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而無法快速適應。
幾天後翌貞回來了--養母一見到他先是搖頭,語氣平淡地開口。
「不是全部人都不再祭祀,仍舊有人傳承這份習俗……但是,不論結果如何、祂們都會在旁守護著人們,並且聆聽著人們的煩惱。」
到最後,那份笑容變得十分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