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荒連(荒x一目連)
現代架空 / OOC有 / 我流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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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今日各地天氣概況……」
翻閱報紙無視廚房的爭吵,荒抽出其中一版並把預先準備好的筆拿出、開始填格子遊戲--是他近期熱衷的娛樂。
身為平安設計的簽約模特兒,荒給人的大部分印象以孤傲冷酷居多,私底下熟識都清楚是個溫柔的大男孩,其中又以長期合作廠商帶了孫女輝夜姬及其朋友金魚姬一起來拜訪開會的那次事件。
第一次來訪金魚姬失控在公司內亂跑亂竄、後頭跟著不停制止友人的輝夜姬,結果胡鬧之下金魚姬險先撞到送貨人員而緊急煞車,跑得氣喘吁吁的輝夜姬沒注意撞上去。貨倒了不打緊畢竟不怕摔壞、反而是貨物重量壓在孩子身上肯定是會受傷,跌倒的兩人來不及躲開而尖叫時,荒即時出手擋下救了他們,其他人回過神才趕緊上前幫忙。
事情鬧了這麽嚴重不免被大人責罵一頓,原本充斥哭聲的空間變得更加刺耳,安倍晴明出面圓場並將客人帶到會客室休息。
結果荒出手的英姿不只收服了在場員工、就連輝夜姬都包含在裡面,每次長輩來開會都會特地找荒聊天,當大家以為荒會不耐煩卻意外滿會和孩子相處。
順利解開填字遊戲的全部謎題,荒沾沾自喜的同時瞧見試圖朝放在矮櫃上方整理箱靠近的食髮鬼,他立刻出聲。
「別靠近。」
「看一下也不行啊?」
「不行,第一那是輝夜姬託我照顧的、第二你看起來不適合和小動物相處。」
「呿、小荒真過份啊!小時候明明是討人喜歡、怎麼長大就變得壞心眼。」食髮鬼嘟嘴道:「不要接下這份差事就好了、照顧什麼小動物……」
「你既然很閒就過來幫我抓造型。」
「唔……雖然和晴明大人滑順髮絲相比有段差距,但在見面之前勉強療癒一下……」
食髮鬼的抱怨荒並沒有放在心上、閉起眼睛舒適享受對方按摩頭皮的技術,不久煙煙羅端出早餐打斷兩人,一起享用同時邊聽煙煙羅大致說明今天各自的行程。
他們三個人從小認識到現在都各有專長,更因為機緣一起成功應徵上平安設計,不過和姐弟倆不同、原本應徵其他部門的荒在負責人安倍晴明的轉介下成為模特兒一員,沒想到意外好評就一路當到現在也小有名氣。
「小荒,下午我和小髮要去A展場支援,車子借我們開、結束會幫你開回來停好。」
「嗯……」和青豆仁奮戰,荒看起來很頭疼。
「哎呦小荒,要不要我餵你?」
「不需要。」
「小髮你幫他一下,等他吃完都不曉得幾點。」
「樂意之至!來、嘴巴張開--」
「妳不要煮這個就好。」
「特價品總是有種魅力、對不對?」
看著煙煙羅以及食髮鬼一搭一唱,荒突然有種想把他們請出去的衝動。
「怎麼說你今天的狀況……」攝影結束後工作人員擠在螢幕前挑照片,攝影師有感而發說:「特別會放電?」
荒看著對方,大叔年紀的攝影師勾肩搭背地把他拖到一旁語重心長道:「喂、交女朋友怎麼沒和叔叔報備?虧我當你是自己人!」
「……還是魯蛇謝謝。」
「哈哈我想也是啦!要是有那對姐弟肯定大肆宣傳、說不定還煮啥……紅豆飯慶祝!拜託叔叔我不喜歡紅豆飯,如果訂炸雞、披薩我會很開心。」
「……」
荒知道他們會出賣自己,沒想到賣得這麽徹底。
「大欸--要趁這個狀態接著拍下一組嗎?」
「東西到齊了沒?沒有等到齊再說。」
「聽說有和傢俱廠商合作,荒醬這個狀態排去拍寢具畫面肯定很棒。」
「例如放出『小鮮肉躺在床上逼人買床』之類的宣傳圖!」
「喂喂喂!還要不要逼人活啊?好歹把躺過的枕套當贈品……」員工A回頭向荒說:「荒醬,待會衣服脫下來讓我拿去放蝦皮,原味賣比較高。」
「誰准你們對我的小寶貝亂來!」大叔攝影師也湊一腳進入戰局。
「我下午有事要先走、有要重照的部份明天再麻煩了。」
「安心啦!在我相機底下的小荒一直都很完美。」攝影師向荒比了兩個大拇指,「回去小心。」
「好。」
工作人員繼續熱烈地討論歪掉的話題卻不忘工作內容,挑選這一期需要的宣傳照,荒向來不會主動和大家搭話也就收拾好物品離去。
至於他最近真的碰到了點問題才有現在的狀態--全部得從前天回家說起。
那天結束工作趁時間還早,荒把車開回住所停妥後改搭公車到某個地方,走向位在巷弄中的一處民宅前,特別停下腳步看了上方掛著的招牌、按下門鈴不久有人出來應門。
「怎麼有空過來?晚餐吃了嗎?」
「還沒。」
黑髮用鯊魚夾簡單固定在腦後,女性笑得極為溫柔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大的男人、熱心請人入內:「懷念鳥媽媽的料理呀?」
進門注視屋內一切,荒許久才回答:「嗯。」
「正好要做飯了,來煮些你喜歡吃的!」
「需要幫忙嗎?」
「廚房的事不用費心!倒是換燈管的粗活可要麻煩你。」
「其他人呢?」
「里長辦了活動帶他們出遊,想說屋子總要有人顧就沒跟著去。」姑獲鳥的眼神始終是柔和的,「幸好我沒去,否則你今天可要撲空。」
看著對方,荒的內心不禁溫暖許多。
荒拜訪的民宅是間育幼院,而他是姑獲鳥第一個接手拉拔長大的孩子。
就他有記憶以來姑獲鳥一直待在身邊,懂事後清楚自己是被拋棄的孩子也沒感到難過、畢竟有像姑獲鳥這位和母親一樣的存在陪伴。
煙煙羅和食髮鬼當時也住在附近,雙親工作關係下午左右都會跑來和育幼院的孩子們玩在一塊,他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他們直到現在……回憶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記憶,他相當很珍惜且默默守護著。
「對了、見到晴明先生幫我向他道謝,孩子們都很喜歡送來的衣服。」
「好。」
「鳥媽媽做了很多讓你帶回去熱著吃!你啊小時候白白胖胖、現在連個肉都沒長,到底有沒有乖乖吃飯?」
姑獲鳥的關心如同機關槍一般襲來,荒習慣性地簡單回應幾個音,埋頭吃著懷念的味道。
只是當母親的煩心事情總是特別多,從有沒有準時吃飯到最後有沒有女朋友或是哪個鄰居的女兒很不錯之類,能想到的問題幾乎都從姑獲鳥的嘴巴吐出,荒碰到招架不住便索性保持沉默無視,偶爾能夠回答就回幾個字。
晚餐在嘮叨話中度過,眼見時間逼近下班時段他不再停留提著食物離開,由於回程要採買日用品便改搭捷運。
好在人潮沒有想像中的多,來到人少的車廂打開手機扔訊息問煙煙羅他們有沒有要來家裡吃飯,隨後摸出耳機戴上、轉到喜歡的音樂頻道閉眼休息。
幾站後下車,荒拎著紙袋往出口移動時突然被一股香味吸引、檸檬般的清爽氣味率先在腦海中留下紀錄,只是接踵而來的各式氣味讓他一時間找不到形容詞,意識逐漸變得混沌、聽不清究竟是音樂還是細語輕喃……一個踉蹌往柱子靠著沒辦法移動,腦中浮現了一個怪異想法--
「你還好嗎?」月台保全見狀上前關心,同時間也用無線電和站務人員聯繫月台有狀況。
荒按著頭想揮手表示沒事,但是暈眩得過於嚴重完全沒辦法回應,好在只持續幾分鐘、在副站長和保全幫助下暫時到休息室稍做休息,確認身體無恙並且拒絕就醫下趕緊離開。
回程不忘把日用品買妥,荒還特地跑一趟藥局依照剛才的情況採買藥品,回到家把東西放好才收到煙煙羅的回覆。
『我和小髮要回家吃飯。』
『今天是老媽生日,我們買好蛋糕要回去慶祝。』
『要過來嗎?』
『不用,你們吃。』
『好,會記得帶一塊給你。』
『謝了。』
隨便點了表情符號發送出去,待荒把用品收好走去洗澡,出來時間還早便跑到整理箱前確認倉鼠的狀況,拍了幾張照片傳給遠在國外和爺爺奶奶一起旅遊的輝夜姬,時差關係對方還沒讀取。
看著感覺到氣息而從窩裡探頭的小動物,迅速擺動短小四肢在箱內來回移動,添加了點飼料和確認水瓶滾珠有沒有故障,完畢後稍微摸了下小傢伙便轉身做其他事情。
本身沒有太多娛樂,荒把食物分裝後放進冰箱、順手把明天的早餐放在冷藏備用,大致沒其他事情把門窗鎖好回房間休息。
拿出數獨寫下每一格的數字,大約寫了幾頁就收起來換成小說,由於當年在育幼院能得到玩具的機會不多,姑獲鳥便時常帶他去圖書館借書,他也不是會吵鬧要玩具的個性,整個童年把自己埋進文字之中養成閱讀習慣。
看完一個段落恰巧發現時間不早便收拾書籍躺好休息,一下子就入睡本來以為能一覺到天亮,結果卻出乎意料地夢了個春夢。
這事也不是沒有經驗、更何況他也是一般人,通常而言多半當作是睡前看小說帶來的影響而不怎麼理會,只是這次的春夢實在是太令人震驚--沒想到居然自己面對的不是異性而是同性。
隱約記得對方身材略為嬌小,指腹劃過胸前挑逗的同時整個人主動貼上來,細碎的吻以及……荒震撼到大腦一片空白,由於太震驚了決定把這個夢當作從沒發生過。
從那場夢過後荒發現自己的性向上產生變化。
自己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抽空去趟圖書館查閱各類書籍尋找解答但更快統整出結論--專業的事情就該找專業去解決,確認工作表上頭註記的休息日期預約了鄰近的醫院看診。
進診間坐妥後醫師開始口頭諮詢,向醫師說明來意以及情況,荒盡可能詳細表明清楚,而當天負責看診的醫師表情從原本柔和逐漸變得嚴肅,待他講完後才凝重開口。
「……就你的說法、是聞到奇怪的味道後才有這些症狀?」女醫師深思半晌回頭敲著鍵盤開立處方簽,「我會開給你一些鎮定藥物,服用上可能會有些無法專心的副作用,當然是少部份的人才會有。」
「荒先生是吧?」女醫師此時直視著她的病患,「你的情況不算嚴重用藥一天一次就好,怕影響工作的話晚上吃就可以。」
聽得出來女醫師語帶保留的結論,荒並不會質疑對方的專業性,或許就連自己都覺得這種症狀根本莫名其妙、沒被當成妄想就該謝天謝地。
「反倒是你剛才的那番論述……」
「是?」
「誠實跟你說有其他醫師也碰過,我需要和他們討論一下。」
「碰過?」對此言論荒眼睛為之一亮。
「是的。」女醫師點頭,「具體情況請容我無法告知,大致來說是類似。你也別太在意,像以往一樣過日子就好,唯一重點是記得這週的這一天回診。」
「回診時間較為倉促是剛好那天是討論會過後,另外加上你是公眾人物工作行程滿檔這點。」女醫師笑容適度不讓人覺得虛偽,「平安設計的看板郎。」
離開診間拿著批價單,荒回頭望了眼看診醫師--櫻花妖。
荒在結束初診後返家直接了當地和煙煙羅以及食髮鬼講述自己的情況,相較前者一臉不相信差點倒翻飲料的表現、後者反而嚇得退避三舍,在他再三保證下食髮鬼才肯安心入座。
「喂!這是真的嗎?」
荒眨了眼,用點頭作為回答。
「真是奇怪的病……工作方面還能勝任嗎?」煙煙羅一直都是他們的領頭,自然負責關心。
「工作的話沒有問題。同事就暫時別說,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至於老闆我會去說。」
「阿姨那邊肯定不能讓她知道對吧?」煙煙羅捶了自己的弟弟,「勸你嘴巴鎖緊點,否則有你好看。」
「姐姐真是的--我才不會這麽白目。」
「現在知情的只有你們,而我能拜託的也只你們……」
「小荒,都認識幾年了有什麼好介意,有什麼需要不用客氣說出來!」煙煙羅壞笑地勾住食髮鬼說:「要是忍不住必要時就犧牲小髮嘛!」
「姊姊!真是的--!」
三人對此歡笑,那種奇妙的氣氛也在笑聲中一掃而逝。
荒不禁慶幸坦白的當下他們沒有厭惡離開、而是情義相挺……
※ ※ ※
依約在該週的某天進行回診,荒在前往診間的路上必定經過大廳的批價處。
其實在走進來的剎那一直感覺到有股奇怪的騷動在內心形成,難以言喻的氣味數次影響理智,拿出提神用的薄荷精油嗅了一下暫時壓抑突然產生的性衝動。
來到診間才發現這裡充斥著讓他難以維持意識的氣味--彷彿能夠看見那日春夢中誘惑自己的同性。
「荒先生?荒先生?」
荒閉上眼按著頭壓抑情緒,「剛才是誰在這裡?」
「莫非產生『反應』了?」櫻花妖一個眼神跟診人員將荒攙扶到病床上休息,身為醫師的櫻花妖則是拿出帶有刺激香味的香水噴在荒的臉上以及四周,「抱歉可能會不太舒服,稍微忍耐一下。」
一堆莫名其妙的氣味混合,其中還有荒最討厭的香菜,但也託這些突兀的氣味奏效讓他逐漸冷靜。
「看樣子發現了有趣的事情……」櫻花妖莞爾一笑,「荒先生,如果推論沒錯可能找到解藥。」
「什麼意思?」荒仍然躺在病床上舒緩情緒。
「這大約得從頭說起……」讓跟診人員暫時離開,「躺著聽我說明吧。」
大致上理出該病狀就和生物交配透過氣味來尋找彼此,而要解決必須讓相互產生吸引的兩人透過『做愛』來化解,暫時將此症狀命名為『發情症候群』。
聽起來過份地不科學,但本身患有這種症狀就已經不科學。
荒沒有同意醫師提出的解決方式,他坐妥在床沿向櫻花妖說:「這種方式……我拒絕。」
「果然連你也拒絕……」櫻花妖臉上沒有失望而是如她所料般表情平淡,「選擇並沒有對或錯,這種方法本身就考驗……抱歉,我接個電話。」
「好。」
趁機思考櫻花妖說的治療辦法,先決條件是要配對成功才能下一個階段,相較而言他算成功第一階段。從對上一個人殘留的氣味就能引起這麽大的生理反應看來,絕對能成為報告上的重要實驗案例……但他無法認同、肯定有其他辦法。
之後雙方簡單溝通後拿了批價單退出診間,原本干擾自己的氣味早已淡去,內心卻有股失落感--真的答應的話是不是就不用繼續煩惱?
既然選擇就不後悔的荒在當天晚上,體會到被精神背叛的事實。
說是夢卻意外真實。
荒沒想過在夢中不熟識的兩人卻能因此記住彼此名字--那名體格略顯嬌小的男子坐在他的腹部上方,沉浸於調整好的性愛姿勢帶來的快感中、斷斷續續地喘息聲讓他覺得不夠,空出扶著腰部的其中一隻手游移至臀部並且一掐,聽著從對方口中發出的輕吟所帶來趣味。
扯著人到面前說出自己的名字--荒想知道,這名主動纏綿的人究竟是誰。
快感讓意識游離、陶醉良久男子才開口……
翻閱報紙無視廚房的爭吵,荒抽出其中一版並把預先準備好的筆拿出、開始填格子遊戲--是他近期熱衷的娛樂。
身為平安設計的簽約模特兒,荒給人的大部分印象以孤傲冷酷居多,私底下熟識都清楚是個溫柔的大男孩,其中又以長期合作廠商帶了孫女輝夜姬及其朋友金魚姬一起來拜訪開會的那次事件。
第一次來訪金魚姬失控在公司內亂跑亂竄、後頭跟著不停制止友人的輝夜姬,結果胡鬧之下金魚姬險先撞到送貨人員而緊急煞車,跑得氣喘吁吁的輝夜姬沒注意撞上去。貨倒了不打緊畢竟不怕摔壞、反而是貨物重量壓在孩子身上肯定是會受傷,跌倒的兩人來不及躲開而尖叫時,荒即時出手擋下救了他們,其他人回過神才趕緊上前幫忙。
事情鬧了這麽嚴重不免被大人責罵一頓,原本充斥哭聲的空間變得更加刺耳,安倍晴明出面圓場並將客人帶到會客室休息。
結果荒出手的英姿不只收服了在場員工、就連輝夜姬都包含在裡面,每次長輩來開會都會特地找荒聊天,當大家以為荒會不耐煩卻意外滿會和孩子相處。
順利解開填字遊戲的全部謎題,荒沾沾自喜的同時瞧見試圖朝放在矮櫃上方整理箱靠近的食髮鬼,他立刻出聲。
「別靠近。」
「看一下也不行啊?」
「不行,第一那是輝夜姬託我照顧的、第二你看起來不適合和小動物相處。」
「呿、小荒真過份啊!小時候明明是討人喜歡、怎麼長大就變得壞心眼。」食髮鬼嘟嘴道:「不要接下這份差事就好了、照顧什麼小動物……」
「你既然很閒就過來幫我抓造型。」
「唔……雖然和晴明大人滑順髮絲相比有段差距,但在見面之前勉強療癒一下……」
食髮鬼的抱怨荒並沒有放在心上、閉起眼睛舒適享受對方按摩頭皮的技術,不久煙煙羅端出早餐打斷兩人,一起享用同時邊聽煙煙羅大致說明今天各自的行程。
他們三個人從小認識到現在都各有專長,更因為機緣一起成功應徵上平安設計,不過和姐弟倆不同、原本應徵其他部門的荒在負責人安倍晴明的轉介下成為模特兒一員,沒想到意外好評就一路當到現在也小有名氣。
「小荒,下午我和小髮要去A展場支援,車子借我們開、結束會幫你開回來停好。」
「嗯……」和青豆仁奮戰,荒看起來很頭疼。
「哎呦小荒,要不要我餵你?」
「不需要。」
「小髮你幫他一下,等他吃完都不曉得幾點。」
「樂意之至!來、嘴巴張開--」
「妳不要煮這個就好。」
「特價品總是有種魅力、對不對?」
看著煙煙羅以及食髮鬼一搭一唱,荒突然有種想把他們請出去的衝動。
「怎麼說你今天的狀況……」攝影結束後工作人員擠在螢幕前挑照片,攝影師有感而發說:「特別會放電?」
荒看著對方,大叔年紀的攝影師勾肩搭背地把他拖到一旁語重心長道:「喂、交女朋友怎麼沒和叔叔報備?虧我當你是自己人!」
「……還是魯蛇謝謝。」
「哈哈我想也是啦!要是有那對姐弟肯定大肆宣傳、說不定還煮啥……紅豆飯慶祝!拜託叔叔我不喜歡紅豆飯,如果訂炸雞、披薩我會很開心。」
「……」
荒知道他們會出賣自己,沒想到賣得這麽徹底。
「大欸--要趁這個狀態接著拍下一組嗎?」
「東西到齊了沒?沒有等到齊再說。」
「聽說有和傢俱廠商合作,荒醬這個狀態排去拍寢具畫面肯定很棒。」
「例如放出『小鮮肉躺在床上逼人買床』之類的宣傳圖!」
「喂喂喂!還要不要逼人活啊?好歹把躺過的枕套當贈品……」員工A回頭向荒說:「荒醬,待會衣服脫下來讓我拿去放蝦皮,原味賣比較高。」
「誰准你們對我的小寶貝亂來!」大叔攝影師也湊一腳進入戰局。
「我下午有事要先走、有要重照的部份明天再麻煩了。」
「安心啦!在我相機底下的小荒一直都很完美。」攝影師向荒比了兩個大拇指,「回去小心。」
「好。」
工作人員繼續熱烈地討論歪掉的話題卻不忘工作內容,挑選這一期需要的宣傳照,荒向來不會主動和大家搭話也就收拾好物品離去。
至於他最近真的碰到了點問題才有現在的狀態--全部得從前天回家說起。
那天結束工作趁時間還早,荒把車開回住所停妥後改搭公車到某個地方,走向位在巷弄中的一處民宅前,特別停下腳步看了上方掛著的招牌、按下門鈴不久有人出來應門。
「怎麼有空過來?晚餐吃了嗎?」
「還沒。」
黑髮用鯊魚夾簡單固定在腦後,女性笑得極為溫柔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大的男人、熱心請人入內:「懷念鳥媽媽的料理呀?」
進門注視屋內一切,荒許久才回答:「嗯。」
「正好要做飯了,來煮些你喜歡吃的!」
「需要幫忙嗎?」
「廚房的事不用費心!倒是換燈管的粗活可要麻煩你。」
「其他人呢?」
「里長辦了活動帶他們出遊,想說屋子總要有人顧就沒跟著去。」姑獲鳥的眼神始終是柔和的,「幸好我沒去,否則你今天可要撲空。」
看著對方,荒的內心不禁溫暖許多。
荒拜訪的民宅是間育幼院,而他是姑獲鳥第一個接手拉拔長大的孩子。
就他有記憶以來姑獲鳥一直待在身邊,懂事後清楚自己是被拋棄的孩子也沒感到難過、畢竟有像姑獲鳥這位和母親一樣的存在陪伴。
煙煙羅和食髮鬼當時也住在附近,雙親工作關係下午左右都會跑來和育幼院的孩子們玩在一塊,他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他們直到現在……回憶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記憶,他相當很珍惜且默默守護著。
「對了、見到晴明先生幫我向他道謝,孩子們都很喜歡送來的衣服。」
「好。」
「鳥媽媽做了很多讓你帶回去熱著吃!你啊小時候白白胖胖、現在連個肉都沒長,到底有沒有乖乖吃飯?」
姑獲鳥的關心如同機關槍一般襲來,荒習慣性地簡單回應幾個音,埋頭吃著懷念的味道。
只是當母親的煩心事情總是特別多,從有沒有準時吃飯到最後有沒有女朋友或是哪個鄰居的女兒很不錯之類,能想到的問題幾乎都從姑獲鳥的嘴巴吐出,荒碰到招架不住便索性保持沉默無視,偶爾能夠回答就回幾個字。
晚餐在嘮叨話中度過,眼見時間逼近下班時段他不再停留提著食物離開,由於回程要採買日用品便改搭捷運。
好在人潮沒有想像中的多,來到人少的車廂打開手機扔訊息問煙煙羅他們有沒有要來家裡吃飯,隨後摸出耳機戴上、轉到喜歡的音樂頻道閉眼休息。
幾站後下車,荒拎著紙袋往出口移動時突然被一股香味吸引、檸檬般的清爽氣味率先在腦海中留下紀錄,只是接踵而來的各式氣味讓他一時間找不到形容詞,意識逐漸變得混沌、聽不清究竟是音樂還是細語輕喃……一個踉蹌往柱子靠著沒辦法移動,腦中浮現了一個怪異想法--
「你還好嗎?」月台保全見狀上前關心,同時間也用無線電和站務人員聯繫月台有狀況。
荒按著頭想揮手表示沒事,但是暈眩得過於嚴重完全沒辦法回應,好在只持續幾分鐘、在副站長和保全幫助下暫時到休息室稍做休息,確認身體無恙並且拒絕就醫下趕緊離開。
回程不忘把日用品買妥,荒還特地跑一趟藥局依照剛才的情況採買藥品,回到家把東西放好才收到煙煙羅的回覆。
『我和小髮要回家吃飯。』
『今天是老媽生日,我們買好蛋糕要回去慶祝。』
『要過來嗎?』
『不用,你們吃。』
『好,會記得帶一塊給你。』
『謝了。』
隨便點了表情符號發送出去,待荒把用品收好走去洗澡,出來時間還早便跑到整理箱前確認倉鼠的狀況,拍了幾張照片傳給遠在國外和爺爺奶奶一起旅遊的輝夜姬,時差關係對方還沒讀取。
看著感覺到氣息而從窩裡探頭的小動物,迅速擺動短小四肢在箱內來回移動,添加了點飼料和確認水瓶滾珠有沒有故障,完畢後稍微摸了下小傢伙便轉身做其他事情。
本身沒有太多娛樂,荒把食物分裝後放進冰箱、順手把明天的早餐放在冷藏備用,大致沒其他事情把門窗鎖好回房間休息。
拿出數獨寫下每一格的數字,大約寫了幾頁就收起來換成小說,由於當年在育幼院能得到玩具的機會不多,姑獲鳥便時常帶他去圖書館借書,他也不是會吵鬧要玩具的個性,整個童年把自己埋進文字之中養成閱讀習慣。
看完一個段落恰巧發現時間不早便收拾書籍躺好休息,一下子就入睡本來以為能一覺到天亮,結果卻出乎意料地夢了個春夢。
這事也不是沒有經驗、更何況他也是一般人,通常而言多半當作是睡前看小說帶來的影響而不怎麼理會,只是這次的春夢實在是太令人震驚--沒想到居然自己面對的不是異性而是同性。
隱約記得對方身材略為嬌小,指腹劃過胸前挑逗的同時整個人主動貼上來,細碎的吻以及……荒震撼到大腦一片空白,由於太震驚了決定把這個夢當作從沒發生過。
從那場夢過後荒發現自己的性向上產生變化。
自己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抽空去趟圖書館查閱各類書籍尋找解答但更快統整出結論--專業的事情就該找專業去解決,確認工作表上頭註記的休息日期預約了鄰近的醫院看診。
進診間坐妥後醫師開始口頭諮詢,向醫師說明來意以及情況,荒盡可能詳細表明清楚,而當天負責看診的醫師表情從原本柔和逐漸變得嚴肅,待他講完後才凝重開口。
「……就你的說法、是聞到奇怪的味道後才有這些症狀?」女醫師深思半晌回頭敲著鍵盤開立處方簽,「我會開給你一些鎮定藥物,服用上可能會有些無法專心的副作用,當然是少部份的人才會有。」
「荒先生是吧?」女醫師此時直視著她的病患,「你的情況不算嚴重用藥一天一次就好,怕影響工作的話晚上吃就可以。」
聽得出來女醫師語帶保留的結論,荒並不會質疑對方的專業性,或許就連自己都覺得這種症狀根本莫名其妙、沒被當成妄想就該謝天謝地。
「反倒是你剛才的那番論述……」
「是?」
「誠實跟你說有其他醫師也碰過,我需要和他們討論一下。」
「碰過?」對此言論荒眼睛為之一亮。
「是的。」女醫師點頭,「具體情況請容我無法告知,大致來說是類似。你也別太在意,像以往一樣過日子就好,唯一重點是記得這週的這一天回診。」
「回診時間較為倉促是剛好那天是討論會過後,另外加上你是公眾人物工作行程滿檔這點。」女醫師笑容適度不讓人覺得虛偽,「平安設計的看板郎。」
離開診間拿著批價單,荒回頭望了眼看診醫師--櫻花妖。
荒在結束初診後返家直接了當地和煙煙羅以及食髮鬼講述自己的情況,相較前者一臉不相信差點倒翻飲料的表現、後者反而嚇得退避三舍,在他再三保證下食髮鬼才肯安心入座。
「喂!這是真的嗎?」
荒眨了眼,用點頭作為回答。
「真是奇怪的病……工作方面還能勝任嗎?」煙煙羅一直都是他們的領頭,自然負責關心。
「工作的話沒有問題。同事就暫時別說,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至於老闆我會去說。」
「阿姨那邊肯定不能讓她知道對吧?」煙煙羅捶了自己的弟弟,「勸你嘴巴鎖緊點,否則有你好看。」
「姐姐真是的--我才不會這麽白目。」
「現在知情的只有你們,而我能拜託的也只你們……」
「小荒,都認識幾年了有什麼好介意,有什麼需要不用客氣說出來!」煙煙羅壞笑地勾住食髮鬼說:「要是忍不住必要時就犧牲小髮嘛!」
「姊姊!真是的--!」
三人對此歡笑,那種奇妙的氣氛也在笑聲中一掃而逝。
荒不禁慶幸坦白的當下他們沒有厭惡離開、而是情義相挺……
※ ※ ※
依約在該週的某天進行回診,荒在前往診間的路上必定經過大廳的批價處。
其實在走進來的剎那一直感覺到有股奇怪的騷動在內心形成,難以言喻的氣味數次影響理智,拿出提神用的薄荷精油嗅了一下暫時壓抑突然產生的性衝動。
來到診間才發現這裡充斥著讓他難以維持意識的氣味--彷彿能夠看見那日春夢中誘惑自己的同性。
「荒先生?荒先生?」
荒閉上眼按著頭壓抑情緒,「剛才是誰在這裡?」
「莫非產生『反應』了?」櫻花妖一個眼神跟診人員將荒攙扶到病床上休息,身為醫師的櫻花妖則是拿出帶有刺激香味的香水噴在荒的臉上以及四周,「抱歉可能會不太舒服,稍微忍耐一下。」
一堆莫名其妙的氣味混合,其中還有荒最討厭的香菜,但也託這些突兀的氣味奏效讓他逐漸冷靜。
「看樣子發現了有趣的事情……」櫻花妖莞爾一笑,「荒先生,如果推論沒錯可能找到解藥。」
「什麼意思?」荒仍然躺在病床上舒緩情緒。
「這大約得從頭說起……」讓跟診人員暫時離開,「躺著聽我說明吧。」
大致上理出該病狀就和生物交配透過氣味來尋找彼此,而要解決必須讓相互產生吸引的兩人透過『做愛』來化解,暫時將此症狀命名為『發情症候群』。
聽起來過份地不科學,但本身患有這種症狀就已經不科學。
荒沒有同意醫師提出的解決方式,他坐妥在床沿向櫻花妖說:「這種方式……我拒絕。」
「果然連你也拒絕……」櫻花妖臉上沒有失望而是如她所料般表情平淡,「選擇並沒有對或錯,這種方法本身就考驗……抱歉,我接個電話。」
「好。」
趁機思考櫻花妖說的治療辦法,先決條件是要配對成功才能下一個階段,相較而言他算成功第一階段。從對上一個人殘留的氣味就能引起這麽大的生理反應看來,絕對能成為報告上的重要實驗案例……但他無法認同、肯定有其他辦法。
之後雙方簡單溝通後拿了批價單退出診間,原本干擾自己的氣味早已淡去,內心卻有股失落感--真的答應的話是不是就不用繼續煩惱?
既然選擇就不後悔的荒在當天晚上,體會到被精神背叛的事實。
說是夢卻意外真實。
荒沒想過在夢中不熟識的兩人卻能因此記住彼此名字--那名體格略顯嬌小的男子坐在他的腹部上方,沉浸於調整好的性愛姿勢帶來的快感中、斷斷續續地喘息聲讓他覺得不夠,空出扶著腰部的其中一隻手游移至臀部並且一掐,聽著從對方口中發出的輕吟所帶來趣味。
扯著人到面前說出自己的名字--荒想知道,這名主動纏綿的人究竟是誰。
快感讓意識游離、陶醉良久男子才開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