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啊……唉……」
沒錯,他的煩惱源就是「母親節」,一個向母親開口說「媽媽,我愛妳」的日子、以表達自己對母親養育之恩的感激。
可是,對庫勒尼西而言,從小就是由父親扶養長大、加上多少從大人口中得知關於母親負面資訊的情況下,令他猶豫是否該向瑪格莉特表達感激……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煩悶,壓抑在心裡很久了,每當瑪格莉特對他露出寵溺的笑容,內心更是刺痛著。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母親、更是一個陌生人。他有必要慶祝這根本不存在的母親節嗎?
再次陷入不必要的煩惱之中,庫勒尼西輕聲嘆息,很快地喚來了他人的注目。
聞聲,總是在圖書館貪個清閒環境的古魯瓦爾多從休息中清醒,望向那張帶有憂鬱色彩的瞳孔。
「為什麼不慶祝?」
「嚇!」沒料到對方清醒著並且聽到自己的呢喃,庫勒尼西不好意思的開口:「都聽到了?」
「嗯。」眨著雙眼,古魯瓦爾多好奇。
「唔……有很多複雜的關係。那古魯瓦爾多認為我該慶祝嗎?」將事實刻意略過,庫勒尼西反過來向行為難以捉摸的黑王子請益--當然,他不認為會聽到什麼好答案便是。
「慶祝啊,反正慶祝不是件壞事不是?做個表面工夫也行。」挑起好看的眉,古魯瓦爾多拋出自己的想法。
「是這樣嗎?總覺得相當失禮……」
「哼。」挑起笑意,古魯瓦爾多說:「既然你有這種想法,更該慶祝--早點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看著黑太子離去的背影,庫勒尼西有種被人從後腦杓重重敲下的疼痛、但取而代之的是頓時清晰的思路。
他想,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其實母親節就如同字面上的簡單明瞭。
※ ※ ※
抱著從圖書館找到的食譜書,庫勒尼西慌張到達廚房,正好沒有人待在這裡。笨拙地翻箱倒櫃尋找需要的器具及材料,奮戰一個小時後才終於備妥。翻閱書籍精準地測量,不去理會旁邊用言語干擾的深淵,他全神貫注的投入製作當中。
很快地,麵團完成了,拿出露緹亞向路德申請來的模型,他快手將模型印上桿平的麵團壓出各式圖案的麵團、隨後放進預熱後的烤箱--叮咚一聲後拿出烤盤欣賞上頭的成品,感到滿意地會心一笑。
分成兩袋包裝後將餅乾送給古魯瓦爾多、隨即拔腿狂奔尋找腦海中總是包容卻嚴厲的女性,庫勒尼西想著此刻的心情,不免難為情、但是更多的是想要傾訴對方的心意。
瞧見遠方剛從研究室離開的女性的背影,他張嘴大喊。
「瑪格莉--哇啊!」
磅地一聲,庫勒尼西直接顏面朝地跌倒,手中的餅乾當然飛到一旁不小心摔到。而瑪格莉特聞聲回頭、瞧見對方摔倒的模樣,不禁小跑步靠近少年身邊,矮身語帶緊張地開口。
「尼西?尼西你還好吧?怎麼魯莽地亂跑呢?」
牽著少年的手,瑪格莉特的聲音很溫柔,隨後檢查傷勢地拍著膝蓋、示意性地拍去衣服上的髒污。
「那個我……」
「有哪裡會痛嗎?會痛要說哦。」
不同於戰場上所綻放殘酷又無情地笑容,瑪格莉特的溫柔總是留給他--庫勒尼西知曉更是緊張到忘了開口。
「嗯?怎麼?想和我說什麼嗎?」
「我、我……」把地板的餅乾撿起來,庫勒尼西鼓起勇氣開口:「這個送給妳!」
--祝妳母親節快樂。害臊的開口,聲音彆扭的不像自己。
庫勒尼西臉頰一熱的將視線往下看,不敢直視著瑪格莉特,緊接著卻是溫暖的擁抱取代尷尬氣氛。
庫勒尼西感受另一個軀體的溫度,這才發現瑪格莉特抱著他,臉上盡是欣慰的表情。
「謝謝,我會好好地收下。畢竟……是我親愛的孩子送給我的,說什麼我都不會分給別人的……」
「媽、媽媽,母親節快樂……」
「謝謝你,我的庫勒尼西、我的孩子……」
相擁而泣著,這對在星幽界才能相見的家人、更加珍惜著能夠相處的時間……
庫勒尼西了解瑪格莉特極力想要彌補「母愛」,可惜心中仍舊有份情感阻止他去諒解眼前的女性。
不過,偶爾這樣向對方感謝也不為過……
※
題外話。
古魯瓦爾多看著手中還帶有熱度的餅乾,二話不說的打開吃下,雖後差點吐出來的摀住嘴巴不浪費食物。
「好鹹……」
黑太子此刻認同著他們是母子的事實--誰叫瑪格莉特也曾經發生過把鹽巴當成砂糖、加進咖啡毒害一干人等的趣聞。
無奈地搖頭,不想隨意浪費食物的古魯瓦爾多吃著過鹹的餅乾,不一會兒聽見了隔壁房間傳來的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