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緊披風把自己裹得更緊實,窩在洞穴中回憶起年幼的自己獨自摸索、最後到達位於城堡底端的地下室的那天,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每當自己的出現,年老的學者都會露出微笑,領著他認識許多事物和規則,對於自己異於常人的嗜好,並不像一般人大聲斥責或是畏懼避開,僅和他約定把屍體製成標本作為收藏。
洛斐恩,來自導都的古怪工程師。是年少且瘋狂的歲月之中唯一肯接納自己的長者,是盞照亮黑夜的明燈、指引他的道路。
可惜,現在的自己並沒有洛斐恩的指引,所謂的未來皆成為無法看透的黑暗。又被名為「孤獨」的黑暗給籠罩了。
搓著雙手,冰冷且僵硬著。
--究竟,在這裡《星幽界》有沒有能夠指引自己的光芒呢?
閉上眼,他保持沉默。
然後,微光不經意的出現,悄悄地照亮了洞穴。
「喂,古魯瓦爾多,快醒醒!睡著可真的會死。」
「死亡也不錯,可以……」結果換來的是下瞬間被揍了。按著傷口,他痛得說不出話。
「你要是死了我怎麼和聖女之子交待?」布列依斯對眼前王族動粗的事情一點也不內疚,蹙起眉頭說:「況且有我在,你沒這麼容易死。」
「喏,別鬧彆扭快跟我回去吧?聖女之子那邊我解釋過了,她只是氣你每次非要搞到渾身血淋淋才肯罷手。」把禦寒用的披風替古魯瓦爾多穿戴好,布列依斯苦笑:「……她不忍心見你渾身是傷。」用爭吵的方式是不對的解決方式,只是聖女之子被逼急才出此下策。
「我也很擔心你,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該怎麼辦?可沒人會平白無故替你治療。」
「--不會的。有我在,你哪都不能去。」
「那又是誰逃走、害我要出來找人的?說得這麼好聽,果然是只會講冠冕堂皇的話的王族。」
料到會被對方當面反駁,他還是啞口無言。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傢伙。
發現對方的反應,布列依斯不再板著臉、放柔表情的微笑說:「回去聖女之子的身邊吧,古魯瓦爾多。」
沒有一絲猶豫的抓住對方伸來的手,他微笑著。
「嗯,我們回去吧。」
步出洞穴,遠離了寒冷與孤獨,籠罩星幽界的不祥烏雲散去,暫時獲得自由的陽光替冬季的大地撒下暖流,樹梢間透著光亮,指引著路途般照耀前方道路。
銀髮就著陽光閃耀其光芒,他舉起手捉住了那抹虛幻的光芒。
「原來,光芒就在咫尺間。」
進一步從後方抱住布列依斯,他享受著那道只屬於自己的光芒。
生前古魯瓦爾多和洛斐恩亦師亦友的關係。沒有和大家一樣厭惡他的興趣、反倒是理解後用別種方式教導屍體除了破壞外,更能製成標本。
而來到星幽界孤單的他儘管能夠依照欲望行事,但偶爾、也會感到寂寞吧--而布列依斯,便是古魯瓦爾多在星幽界的理解者(一定程度理解彼此的關係)。
兩種不同的光指引著這位規格外的王子--想表達的大致是這樣。